第9章 情之一字

“元凌——！”柳云溪奋力挣扎，却仍是逃不脱元凌的钳制，“你做什么！放开我！”

就因为柳芸悦的陷害，他便要如此残忍地对自己吗？

“我没有推柳芸悦，也没想害她的孩子！”柳云溪申辩道，“是她陷害我的！”

元凌却只是冷眼看着她，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。

“这么拙劣的谎言，你以为我现在还会信？”

柳云溪两行清泪从通红的眼眶簌簌落下，她回忆起柳芸悦的挑衅——“你觉得，阿凌是会相信我，还是相信你？”

言犹在耳，声声刺骨。

她阖上眼眸，终于泪流满面。

如此拙劣的陷害，元凌却毫不犹豫相信了。

不过是因为，那个人是柳芸悦。

从始至终，不过如此而已。

两碗汤药端来时，柳云溪已经放弃挣扎了。

“我自己喝！”她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，强撑着笑了笑。

元凌眼神嘲讽：“你又想玩什么把戏？”

“这么多人看着，我能玩什么把戏？”柳云溪只是苦笑，强忍着眼中氤氲的雾气，“你不必担心我会故意把避子汤打翻，因为……”

她眼眸中尽是心灰意冷：“我此生，再不会对任何男子抱有希望，也无所谓有没有子嗣了。”

她这一生爱过的两个人。

一个隐瞒所有另娶他人，使她沦为全城笑柄。

另一个从始至终不曾正眼看过她，为了喜欢的女人对她翻脸无情。

情之一字，着实可笑。

元凌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抓了一下，蓦得生出一种愤怒和疼痛来。

他怎还会被这种恶毒无情的女人牵动心绪？

“把药给她！”元凌别开眼眸，抬手对丫鬟吩咐道。

柳云溪捧着药碗，闭上眼眸，毫不犹豫喝了下去。药汁辛咸苦涩，她却一滴不剩完了。

她对元凌扬了扬空的药碗，声音清寒：“世子满意了吗？”

“算你识相。”元凌喉头发紧，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。

本就失血不少，又喝了如此寒凉的药，她整个人如坠冰窟，寒意侵袭着四肢百骸，却不愿在元凌面前露怯。

“既然如此，世子可以离开了吧！你的悦儿可还在梅香苑等着你去看顾。”

元凌只觉平息的怒火又轻易被柳云溪三言两语挑起。

“不劳你操心！”他语气生硬，看了看瑟缩在一旁怔怔看着的丫鬟，深吸一口气开口吩咐道：“给我好好看着她！不许任何人来探视！”

元凌一离开小院，柳云溪便支撑不住，药碗从手中脱落，摔在地上裂成几瓣。

“夫人！”两个丫鬟慌张地上前扶住她，“抱歉，世子的吩咐我们不得不从，您没事吧？”

柳云溪虚弱地摇摇头：“我没事，休息一下就好。”

丫鬟扶她去了床上歇息，将摔碎的药碗收拾干净，便出院门守着去了。

黢黑的房间中，柳云溪眉心紧蹙地蜷缩成一团，额头不断地冒着冷汗，意识渐渐陷入混沌。

“娘……”她意识不清地低声呢喃。

冰天雪地，森寒刺骨，回忆里残存的温暖成了她仅有的希望。

另一边，梅香苑。

元凌离开正房后，并没有在此久留，便说有事回书房处理，匆匆离开了。

“你说什么？他就只给柳云溪喝了一碗绝子汤！”柳芸悦眼中满是阴鸷。

丫鬟唯唯诺诺地开口：“好像……是这样的。”

柳芸悦咬牙绞着手中的手帕，心中升腾起不安。

“看来他对我那便宜姐姐的感情，比我想象中深啊……”她冷凝着脸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
“他既然下不了手，那我来帮他！”